青丝笺_第52章 云在青天··莫相惜(一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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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2章 云在青天··莫相惜(一) (第1/3页)

空气像块湿水的丝绢,敷在人的皮肤上。汹涌而至的铅云,苔癣似的,瞬间爬满了天空。
  梅君抖开一块大包袱,把一堆各色丝线和正在做的一些衣服,塞在包袱里面,两角对折,绑的结结实实。
  坠儿双手搂紧着梅君,偷瞄了几眼远处骇人的天色,战战兢兢将脸紧贴在她的腿上,口中发出惊惶的叫声。
  梅月婵将她绑好的包袱挎在肩上,大声催促梅君:“你抱着坠儿快去找个房檐躲起来。”
  天空中乌云开始翻滚,雷声滚过时,刹那间,雨如瓢泼倾泻下来,街上所剩不多的行人顿时抱头鼠窜,执着伞的人也不免慌慌张张的样子,店铺的伙计站在店门口伸着脖子左瞧右瞧。熙攘的长街瞬间冷清,只剩下店铺门口的招牌栉立在灰蒙蒙的烟雨中。
  梅君弯腰抱起坠儿,弓着腰,为他遮挡着淋下来的雨水:“哎,姐你也快来啊。”
  暴雨像天河决堤似的,铺天盖地而来。梅月婵想把几捆布料收拾起来已经来不及,手中的布料瞬间已被雨浇湿。撑在头顶的篷子也不堪暴雨袭击,歪了歪身子,无可奈何猝然倒地。万般无奈之下,梅月婵不得不冲进劈头盖脸的雨地里。
  生活里更多的是灰头土脸,一边又不得不挤出笑脸原谅它的狼狈不堪。
  一场阵雨的肆虐,并没有持续太久,灼人的光芒重又笼罩而来。剪刀、丝线、布料上溅满了湿湿的泥巴,凌乱不堪散落一地。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临时的路边摊,却是维持一家人生活的地方,也承载了她们对生命太多的希望与原谅。
  梅月婵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,贴在脸颊的头发滴答着水珠。姐妹俩相视,苦涩自嘲地笑了笑。
  正在这时,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,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纷纷循声狂奔。“周记衣庄”的开业红包,满大街抛撒,引得众人蜂拥而至不惜大打出手。
  梅月婵听着行人眉飞色舞的描述,沉默着把身上被雨淋湿的旗袍用力抻了抻,让它看起来不那么紧沾身体,透点风加上自己的体温和阳光,能快一些让衣服变得干爽。
  风雨可以暂避一时,生活却避无可避。就像淋透的衣服,只能等待它的湿冷渐渐褪去。
  雨过天晴,满地皆是全家出动出来透气的蚂蚁。梅君出神的望着蹲在地上调弄蚂蚁的坠儿,许是一时想到了什么,竟自顾神秘地一笑,然后望向身旁的梅月婵,不无羡慕地说:“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一家衣庄,就好了。”
  梅月婵释然地笑了,抹了抹粘在一起的头发,顿了一下。眸中神往、坚定的明亮显得更加,轻灵剔透:“我们一定会有的。”
  “嗯。不求什么富贵,至少不用风吹日晒再挨雨淋了。”梅君心疼地望着浑身湿透的梅月婵。如果不是抱着坠儿先跑一步,她也能帮忙拿一些东西,姐姐也不至于淋的如此狼狈。
  “姐,让你受累了。”
  “坠儿还小,他需要保护,你是她亲娘,任何人代替不了你的怀抱。收拾完,你带着坠儿先回家,那个拉洋车的李师傅说“夜上海”歌厅需要招待。如果行的话,白天我们一起做衣服,晚上我去那里做工,至少可以有一些现钱贴补一下。”
  夜风丝丝柔柔吹在脸上,夹着南国秋天独特的凉意,梅月婵无心享受。
  李烂腿打着补丁的粗布汗衫又多了几条口子,拉着半旧的黄包车,一边告诉梅月婵:“夜上海”的女招待薪水很多。没有门路的还进不去呢。????”
  “招侍是干什么的,不是舞女吧?”
  “不是不是,揣茶送水干一些粗活呗。那可是上等人去的地方,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没有去过。”
  遥远处,幽暗的树影底下,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,正将手中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破旧苇席盖在已经悄然离去的同伴身上。梅月婵的目光匆匆从他们身上掠过,怜悯而无奈,她有些不忍直视。
  此时的“夜上海”正是营业的黄金时间,借助租界的优势,迎来送往笑语嫣然,时沉时浮的音乐被风送出很远。
  梅月婵下了黄包车,仰脸望了望“夜上海”霓虹闪耀的绚丽招牌,深吸了口气,缓步走进这片与她生活相距甚远光怪陆离的地方。置身这里,她有一种如梦似幻的假象,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,生活的饥寒交迫,艰辛,苦涩,都不属于这里似的。客人们可以和舞女歌女们一起玩耍,她们是这里的摇钱树,但凡有些姿色八面玲珑的交际花都能在这里如鱼得水捞到手软。
  六虎之一的四虎正在当班,安排她找到叫青橙的女人。青橙专门负责管理这些舞女歌女,这个长相好看目光犀利的女人打量了她一番,笑魇如花道:你的底子做个招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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